據許淵沖說,“第二種譯文在和第一種競賽,每行僅八字,更加精練;譯文兩行一韻,雖不音似、形似,卻有音美、形美。總起來說,第一種譯文求似、求真;第二種譯文求美。”
顯然,第二種譯文是根據第一種改寫而成,因為與原文關系不大,但是沒有第一種就不會有第二種,如果不是穆旦使用了“含有溫情”,許淵沖會用“含情”去譯kind?朱維基便譯之為“和善”;穆旦不譯“卻輕輕地一捏”,許就不會譯“卻又輕輕地一捏”,然後再硬添一個“唉”以為上一行末的“來”字勉強湊韻,而創造有別于原作韻式的“音美”。
至于“精練”,不考慮能否再現原作就說每行八字是“精練”,豈不荒唐!如果再壓縮成三字經︰“朱麗亞/小手顫/抽出來/輕輕捏/心神醉/是個謎”,豈不更加“精練”?但明明是“And slight, so very slight that to the mind/ ‘Twas but a doubt”,“輕得叫人不敢相信”或“輕得讓人心里起疑”,為什麼要說是“心神醉”得像個“謎”?這里強調的slight, so very slight就被精簡掉了,而以’twas but加強語氣的doubt卻譯成了“仿佛”是個“謎”,來給並非行末、不缺韻腳的地方按一個能和上行押得上韻的韻腳;穆旦的譯文卻要忠實得多。
“現在再看《唐璜》第一章73段的三行詩︰”——為什麼只是三(2.5)行而不循常理至少是一句?
But passion most dissembles, yet betrays,
Even by its darkness as the blackest sky
Foretells the heaviest tempest, (it displays
Its workings through the vainly guarded eye,
And in whatever aspect it arrays
Itself, ‘tis still the same hypocrisy:
Coldness or anger, even disdain or hate,
Are masks it often wears, and still too late.)
1. 熱情力圖偽裝,但因深文周納,
反而暴露了自己;有如烏雲蔽天,
遮蔽越暗,越顯示必有暴風雨。(,
眼楮想掩飾內心也總歸枉然。
因為熱情無論躲在什麼假象里,
那終究是裝模裝樣,易于看穿︰
冷漠,嗔怒,甚至輕蔑或憎恨,
都是它的假面具,但騙不了人。) (穆旦譯)
2. 有情裝成無情,
總會顯出原形,
正如烏雲蔽天,
預示風暴將臨。 (許譯)
第一種譯文當然譯得不 緩茫 乇鶚恰吧釵鬧苣傘保 切淼母囊 踔糧 睿 」芩 約核擔 暗詼 忠胛陌言 懈囊 行,每行六字,一、二、四行押韻,還是一樣精練,具有音美。如果說前六行的兩種譯文難分高下的話,這三行似乎是第三種譯文在競賽中佔了上風。”
這是格律統一、結構完整的一首長詩,共分16章,每章可多達220多節,少也有八、九十節,但是每節一律八行,每行抑揚格5音步,韻式為abababcc,從本節八行中截取了二行半,這種斷章取例的做法恰好和他斷章取義的評論一致。為什麼在第三個逗點處截斷,顯然是因為再引下去更不是一行六個字所能夠“精練”得了的,其實,還可以“精練”成“有情裝無情/總會現原形/正如烏雲起/預示風暴近”,甚至還可以再“精練”成“裝無情,會現形,烏雲起,風暴近”。但是怎樣和下一行餃接,怎樣以相同的格式譯完這整首長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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